2006年5月28日 星期日

★ 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 ★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又到了Memorial Day(陣亡將士紀念日)的長假。 原來,距離上一個錐心的夢碎,已經有三百六十五天那樣地遙遠了。

2006年5月20日 星期六

★ 遊戲、胃痛、計數器★

(一)

《戰神》正式開打的第三天半,山姆已經打入最後一場戰役;一週時,則以第二個模式再度破關。

昨天夜裡,他終於站起身,一手還抓著類比控制器、另一手高舉過頭比出勝利手勢,渣呼著說:「沒錯,結束了!我現在正~~~式~~~宣布,《戰神》‥‥‥玩完啦!」(他的意思是可以換下一個遊戲了。)

這短短的形容看來只是他個人遊戲史上又一個里程碑,但卻隱含了我那連日來不為人知的辛酸。本來以為就是個打打殺殺的遊戲,我也一直沒多看。後來發現遊戲以希臘神話當背景,勾起了大二時西概課故事的回憶,我開始選擇性地旁觀(這裡有遊戲簡介)。

在故事裡,男主角Kratos(之前所說的兇惡肌肉男)必須一路斬殺怪物,從人間的雅典城打至海底、冥間、天界,再從地獄回到雅典。遊戲本身的分級是"Mature 17+",也就是大人才能玩的遊戲,暴力血腥成分可想而知。山姆自己在遊戲中,也常發出「好暴力喔」、「真是血腥」的評語,但他偶爾還是會生氣地邊叫著「敢射我,我殺~~~~」、邊用一種明顯會讓大拇指產生嚴重運動傷害的方式猛按控制器。

(二)

但是,這些都不是我辛酸的來由。從前在山姆玩《惡靈古堡》時,我就已經修成視覺的正果,更何況遊戲在怪物被斬殺時大量噴灑暗紅的血還算稀鬆平常。

最主要的是,玩家扮演的Kratos會隨著機關難度增加而不斷死去,包括摔死、燒死、刺死、壓死、夾死、砍死等等。這些不是與怪物的打鬥,而是招招致死的機關設計。那種一個不小心就會猝死的陰影、配上令人心情沈重的背景音樂、還有死去畫面快速心跳聲的音效,都讓我的胃一再地抽痛。

一開始旁觀山姆玩遊戲時,我還會失控尖叫 ,每每引來他的白目斜視。後來在狀況危急時,我索性雙眼緊閉。次數一多了,竟然可以「眼睜睜地看他送死」,只不過胃還是每死一次必抽痛一次(抽痛次數太多還得跑洗手間)。

(三)

這一週以來,我曾經有三次痛苦的助理經驗。

第一次山姆出門打球,問我有沒有興趣接下去幫著玩,當時他還說我的膽量看來看來已是日益茁壯、可獨當一面;但就在我看過他的示範、接過控制器後,他露出真面目說:「我已經存好檔了,不必擔心,妳的進度要是打壞了,我是不會用的啦。」

那一次是在冥府裡高空走細鋼條,不是被轉回來的齒輪刀噴血砍死、要不就是摔下被火燒死。在六十多次的嘗試裡,一開始,每次死去都是心跳加快胃酸分泌、接著逐漸沮喪麻痺,最後我終於放棄嘗試。那天山姆一回家,一看我正玩著俄羅斯方塊,還帶著些許希望地問我說:「妳破了喔?」看看我的表情,他緊接著輕輕地說:「喂,妳沒拿控制器砸電視吧?!」

在山姆破關後,我還找過了遊戲裡附上的製作特輯,本來以為說不定會附上一個半開玩笑的計數器,讓玩家可以看看自己到底在遊戲過程裡死過多少次(比如說山姆可能死過五千六百四十八次),但,可惜呀可惜~~~。

2006年5月17日 星期三

★ 遊戲和我們:與怪物為伍的山姆★

(一)

上週三,辛苦的學期終於在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狀況下結束了。也就是說,這學期再也沒有老師一副大發慈悲、延遲一週交期末報告,結果引發大家的惰性、仍拖到繳交日的午夜的那種熬更多夜的慘狀。

隔天,山姆提議買一台新的PS2(我們只有朋友給的PS)以及兩個新遊戲來慶祝。那一個溫暖的下午,兩人於是帶著期待出了門。

在街上行走時,山姆兩週半以來嚴重過敏又打噴嚏又流鼻水的花粉過敏症狀竟然完全消失,雀躍的程度可想而知(不過後來發現只限當天)。

在84街的遊戲專賣店裡逛了還不太久,遠遠地,他就晃著手裡的兩個遊戲向我示意。靠近一看,第一個遊戲是《灣岸》("Midnight Club"第二代,是個賽車遊戲)。說到《灣岸》,就會想起兩年前在密西根時發生的事。

(二)

那時山姆剛拿到上一個學位,正好開始一年的實習。

有個朋友硬塞了PS2給他、說要讓他打發時間(怎麼老是有這麼好康的事)。他也不負期待,到店裡買了《灣岸》("Midnight Club")第一代、《惡靈古堡》("Resident Evil 2")第二代、還有《太空戰士》("Final Fantasy VII")第七代。

《灣岸》是街頭賽車,之所以稱為"midnight",我個人認為是因為夜裡街上車少的關係(否則車多難度越高)。第一代的賽車城市是紐約與倫敦的街頭,玩家一開始只有一輛破舊的計程車,每成功挑戰一個車手,就可獲得對方的車。紐約結束後,就可晉級到倫敦,最後成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世界冠軍。

就在他朝向世界冠軍邁進的某一天下午,我們兩個開車出門,就在經過鎮外某個十字路口時:

「啊!!你剛剛闖紅燈ㄟ!!」我太訝異了!像他這種經驗老到又一向守規矩的駕駛人,竟然闖了一個既不是綠燈剛變成黃燈、也不是黃燈才轉紅燈,而是結結實實、已經亮了至少兩秒的紅燈。


他還楞楞的:「有嗎?我真的闖紅燈嗎?!」

「對啊!嚇‥‥‥嚇死人!」

這時候他還大氣不喘地回答我:「我看大概是最近橫衝直撞開太多賽車了!」我只差沒接,你‥‥‥你現實跟遊戲的世界分不清楚嗎?


不出三天,他又闖了另一個紅燈。自此之後、到他拿下世界冠軍後的平復期間,開車這種小事,都是由小妹我來代勞。

(三)

「喂,已經第三天了,怪物究竟在哪?!」山姆這樣問。耐性、耐性!故事是需要鋪陳的嘛。就算是《小紅帽》,大野狼也只出現在故事的後半部不是嗎?

是這樣子的:上週他手裡晃著的另一個遊戲,封面有個只在腰間綁件圍兜的肌肉猛男,側著臉、拱著腰,手裡還提著兩把沾滿血跡的大刀。(請參考圖片,稍稍感受一下我當時的心情,或點這裡進入遊戲的官方網站

「吼!怎麼又是這種殺來殺去的!上次《惡靈古堡》弄得我晚上睡覺常常要被僵屍鬼吼叫的啃肉啃骨聲吵醒,現在又來一個喔~~我下個月要考試咧,你想讓我每天作惡夢嗎?」這時山姆竟然還回答我:「哎呀,前一陣子不是一直在打一個廣告,裡頭有個男人拿著兩把菜刀四處亂揮嗎?就是在打這個遊戲!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說!"God of War",拜託,妳懂不懂,是戰神耶!」

當天晚上,《灣岸2》開了還不到一小時的車,他就以一副「現在我要開始玩正經的了」的態勢,將《戰神》放入了遊戲機;而這該以黑色鋼珠筆在掛曆上標註的一刻,也是我的胃隱隱抽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