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飽了、身體熱了之後,我們在松雪樓側蓋雪人、打小雪仗(總不能跟爸媽還有爸媽的朋友太粗魯吧),在下午時走上了來時路,回遊覽車。當時就是透到骨子裡去的冷,迎面還不停有冷呼呼的風吹來冰雹。在我自幼怕冷的記憶裡,那是一段極為難忍、走來似乎永無休止的路。
第二次踩上雪地,則是在1999年的冬天。這是我第一次滑雪,也是我第一次滑雪意外。過完耶誕節後,山姆帶著我、跟王阿姨他們一起到離 Ann Arbor 最近的 Brighton 滑雪場去。當時山姆也是第一次滑雪,我們首先嘗試最基本的拉纜繩上小山坡,低於十五度角的坡度很快就不能滿足我們。可惜我們根本忘記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應該要先學好剎車。
接著我們坐椅子纜車上了一個高高的坡,山姆跟我就這樣兩個人站在坡頂。看著一個個的人從容熟練地往下滑,我心裡是有點恐懼,但是轉頭一看,山姆也有點遲疑,我當下不知為何鬼迷心竅,對他叫了一聲「我先走啦」後,就馬上往下衝,心裡還想:「瞧你等等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
當時我採用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全速前進姿勢(就是兩支雪橇朝下,與前進方向平行);坡走了一半,已經快要飛起來。當時我突地就感到害怕,因為如果繼續這個速度,到了山下,我該怎麼停下來?念頭一出現,馬上身體就跟著有了反應,我的腦部(不是小腦就是延腦)竟然刺激我用最原始的、也就是屁股著地剎車法來減速。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決定之一,因為就在下幾秒之內,我滑過了一個在軟軟雪坡上的堅硬物(應該是石塊),造就了未來一週每天都得熱敷的大「黑青」。現在已成滑雪高手的山姆呢,也在我身後不遠處「緊急迫降」。
對我來說,滑雪最讓我難以忍受的,就是長時間待在冷到不行的室外,另外就是下纜車時那種怕被絞進纜車底下、怕撞倒人、怕沒下成纜車又繞了一圈下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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